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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,10,13 短暂的戒严
1,费哇(FEWA)湖边的柔软
(昨夜买了两听啤酒回旅馆,坐在阳台上居然喝的晕乎乎的。点了一只蜡烛,胡思乱想地写下了一段凌乱无章的文字。)
费哇湖面上拖曳着长长的灯影,博克拉小镇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地泯灭了。夜空的星星更加清晰明亮。
是旷野里野虫子的呢喃,衬托出夜的宁静。不知是从何处飘来的长笛声,舒缓地掠过静悄悄的湖面;象儿时母亲轻拂着额头一般。
长笛越吹越短,消逝给无尽的黑暗。一丝柔软忽然从我一贯沉寂的内核中悄悄地冲突而出,更改了我即时的平淡心情。象是一点略带痛觉的柔和,沉睡良久,却在今夜无岸的玄静中轻度复苏。
清风拂面。
远处的酒吧传出博克拉姑娘的歌声。歌声婉转悠扬,似嗔似问,轻捷地穿透了我的胸腔,顺便将我淡淡的忧伤一沉到底。如果我能够截取这片段的歌声做成被子,今夜一定会做一个灿烂些的梦。
路上还有匆匆的行者,他们在回家。他们有家,而我依旧在四处游走,犹如赤鬼。黑夜中会有眼睛看着我吗?——请让我可以感觉的到你的存在,让我在坚硬如铁的冷峻外表下,喘息一次柔和。我不想永远都带着一副生铁的表情去镂刻一路铅尘。
想起郑钧的一句歌词:要笑的灿烂,令世界黯然,就算忧伤也要无比鲜艳。
不禁轻轻的哼唱起来。如果在这个无比空旷的夜晚给我一个等待的企盼心情,那么我所佝偻良久的激情就会喷发的象模象样,形成风景......
我坐在夜色之中,就象是没穿衣裳......
歌声消逝了。啤酒喝光了。蜡烛还能够再燃一分钟。
哑然失笑:怎么还有梦?怎么还会在年轻与苍老之间再一次逡巡?——我明白了:真正安静的美景,有时候会变成一部心情挖掘机。
过了今夜,我将拾起我所固有的表情,继续向前赶路。
2,THAMEL短暂的戒严
早上起来,对自己昨夜的“跑题”很是不满意。吃早餐的时候,提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八个字:
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。
旅游巴士在博克拉的街道上乱转,从不同的旅馆捡起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。非一郎陡然发现清晨的雪山依旧绚丽,跳下车刚拍了数张照片,金色的雪山就再一次地躲进云层中了。——昨天也是一样,看来博克拉的雪山在这个季节只愿意展示给早起的鸟儿看。
7:30准时开拔。旅游巴士比公共汽车快多了,五个小时之后,我们就返回了加德满都。非一郎依旧入住POTALA GUEST HOUSE——行李还存在那儿呢!
稍事休息,我决定第三次走进杜巴广场,看看在那些我已经转了N遍的老建筑群之中,能不能再发现点新的拍摄角度。
走出旅馆才发现THAMEL数条街道上的气氛不对:警察二十米一个,排满了这几条主要的旅游商业街;鸣着警笛的军车上全是端着长枪的军人。几乎所有的尼泊尔人都站在小商店的门口止步不前,所有的出租车、坦布(机动三轮)、德瑞克夏(人力三轮)都不许再走入这几条街道。
这样一来,THAMEL的这几条街道全部变成了老外们的天下——只有游客还可以自由走动。
POTALA GUEST HOUSE的门口也站满了人,非一郎一连说了三次“EXCUSE ME”才可以分开众人,走出旅馆。
看样子THAMEL好像是要戒严了。(现在上网我才知道,我在博克拉玩的两天中,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又发生了一起爆炸案。——估计是反政府武装干的。但是戒严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。)
大街上的气氛虽然有点吃紧,可游客们依旧各玩各的,像往常一样到处乱窜。非一郎也一样:按照原计划徒步走到了杜巴广场。
3,全是鸡
阳光还没有变得很暖,太阳就在加德满都郊外高山的遮挡下变成“夕阳”了。
非一郎在杜巴广场很有限地补了几张片子,然后爬上殿塔坐下来东张西望。
有意思,杜巴广场南侧的一隅空地今天变成了集贸市场。让人十分不解的是,几乎所有的商贩都是在卖鸡:笼子里面是鸡、尼泊尔人手中牵着的绳子的另一头绑的也是鸡、一些尼泊尔人怀里掖着的还是鸡......
热热闹闹的一大片空地,大家在这里好像就只做一件事情:卖鸡或者买鸡。
记得在樟木的时候,夏尔巴旅馆的藏族服务员曾对我说过:尼泊尔人的新年快到了。我猜想鸡大概是尼泊尔人必备的“年货”吧?
杜巴广场成了鸡的天下:鸡在这里乱叫、鸡在这里随地大小便、鸡在这里扑腾出一地鸡毛......
那个有翅膀的神像雕塑应该就是尼泊尔人的图腾之一吧?他一如从前那般俯瞰着眼皮子底下的“鸡市场”,依旧庄重威武。
这是杜巴广场,有加德满都乃至尼泊尔最重要的文物建筑之一,到今天依旧没有象国内那样被划成一个“点”。尼泊尔人可以自由地在里面穿梭,不但可以走进任何一家神庙去祈福、膜拜;还可以在这里练摊、卖鸡。
神坻与鸡市、游客与市民、祈福膜拜与讨价还价,在这里都可以深深浅浅地磨合。或许这正是佛教的教旨之一吧:佛祖并非一味高高在上,并非仅仅是高居在庙堂之上去歆享人间的香火、接受众生的膜拜;他完全可以宽和地看着他所庇佑的子民们在这里继续世俗的生活,在这里安居乐业。
佛祖所庇佑的子民们如此这般也并非对佛祖心存不敬。因为不管他们手中的鸡是否卖出去了,他们都要在经过那尊最重要的佛像的时候稍事膜拜,顺便从佛像手中的钵盂中取出一点红颜色,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上一粒提卡。
提卡,尼泊尔人相信:神就住在那里。
非一郎 2002,10,13于加德满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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