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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,09,26 日喀则
1,四座大山
早上依旧没有看到珠峰的日出,因为绒布寺下了一场大雪。
害怕大雪封山,驿站里面的人几乎全部走掉了。
同伴们劝我跟他们去日喀则:万一没有车上来,你就在这里闷一个月吧!
我倒是不怕在这里闷一个月,但是我的钱包很怕。
坐在下山的越野车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:你不能和旅行中的际遇抗争。有人说那个地方很美,有人说很糟糕;但到底如何你还是不知道——因为他们所说的兴许不是目的地本身,而是他们在评判自己在目的地时候不同的天气、不同的经历以及不同的心情。
一场大雪,让昨夜还准备停驻一个礼拜的我今早就选择了逃跑。
下山时,革命的车在一个弯道上险些失控地撞上岩壁。路上的雪已经慢慢地变成了冰。
越野车驶到协格尔的时候我就开始郁闷起来:这里万里无云,跟本就没有下过雪。
越野车再一次经过遮古拉山口。这一次在艳阳天下,四座海拔在8000米以上的雪山依次印入眼帘:海拔8463米的马卡鲁峰(世界第五高峰)、海拔8516米的洛子峰(世界第四高峰)、海拔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、海拔8201米的卓奥友峰(世界第六高峰)。
四座雪山都只是露出来一个山尖,却足以让人莫名地兴奋起来。
遮古拉山口的经幡旁,一个汉族女孩满心欢喜地将风马抛向天空……
2,嘉措拉山口
越野车爬上海拔5220米的嘉措拉山口。风很大,经幡在大风中猎猎作响。
忽然就有点心潮起伏:我的阿里之行结束了……
想起桑耶寺里面的喇嘛对我说过的一句话:小溪总是哗啦哗啦地流淌,雅鲁藏布江总是无声。
大河无声。此刻我的胸腔鼓胀着很多带着重量感的东西,却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。
我还要行走。我是一个不太约束自己脚步的人,我还要去尼泊尔。
只要还在行走,还能行走,我就是活着的,我就是在生长着。
那么多地方我还没有走过,我还想要走过。
3,在梦中奔走
好了,我结伴的行程结束了,我要在日喀则歇息几天,然后独旅尼泊尔。同伴们后天就将抵达拉萨。
我在想,如果是独旅阿里,我该是如何的一种经历呢?
这夜,填鸭和我谈起这一次的结伴,那些内容我无法记录下来。但我可以清晰地触摸到我再一次兴奋的起点——我的一个人的尼泊尔。有人曾经说我象是一匹狼,习惯了独自行走;即使结伴,思绪也会在很多个瞬间飘出部落,无拘无束地任意独行。
其实狼终归还是喜欢群居;但是如果落单了,也还要尽可能地活下去罢了。
我不是狼。我在孤独的时候一样会有黯然低首的时候,一样会幻想着上天能再给我一次可堪投送的温暖怀抱,一样希望在冥冥中会有人用无语的眼睛看着我的奔走。我并不能挥洒自如。但是我相信我应该是一个可以面对孤独的人,尤其是在精神上。如果没有一个人可以彼此愉悦对方的精神世界,即使是被簇拥着,不一样还是孤独吗?
在梦中奔走。我喜欢这个名字。在梦中奔走的感觉很奢侈,这一次的阿里之行也只有几个瞬间真正让我恍然若梦,心旷神怡。
好在我还会继续找梦。因为这种时候,我会采到很多东西,把它们移植到自己的体腔,最后变成自己的东西。
就象是我晒着阳光,就希望可以把阳光感留下来,变成自己的笑。
生活其实很简单,充其量不过是面镜子,你对着它笑,它便笑的多些;你对着它悲,它便悲的多些。
感谢这个世界还是充满阳光的,只要你够阳光。
4,日喀则
小虾、小菜、填鸭、和尚都给我留下了电话并记下了我的电话。说好了回北京大家交换看看各自的片子。
我不会再和小Y这样的人一起行走,换过来说,她也不会再和我这样的家伙一起行走。因此,大家各自陌路就最好。
(第二天送别大伙的时候,大家纷纷嘱咐我要注意安全。小Y说你的座位终于空出来了,我们车上现在是三个人;他们车上是五个人,如果他们要过来一个的话,我非问他们收钱不可。我笑了笑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——我刚才已经去过前车让填鸭他们抽出来一个人坐到这边,大家都宽松一点,车上的人异口同声地答:谁愿意过去呀!这种滑稽都出现了,何以小Y在后来的邮件中还奢谈“我觉得我们一直是个很不错的集体”。
回到北京后填鸭给我打过电话,他说自己要去香港,等他回北京希望大家聚一聚,互相看看照片。
小虾也和我联系过。)
没多少钱了。晚上打电话让koko去我家上网,在OICQ中告诉她自己存折窝藏的位置以及存折密码,让她把美金给我特快专递过来。
“等到了加德满都我如果还想去印度的话,你就再给我从存折中取2000美金寄过来。”
“滚!”koko斩钉截铁。
我屁颠屁颠地滚下网了。
五天后收到了koko寄过来的粮草。
我继续奔走,去尼泊尔。
非一郎 2003,01,30于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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