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色中国俱乐部
标题:
学习WO CA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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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1006
时间:
2013-11-19 10:52
标题:
学习WO CAO
在写这篇回复之前,编辑在线等。我不疾不徐地拿出指甲刀,给自己修指甲。顺着指尖的弧度,我在旋转之间咔嘣一声,指甲纷纷掉在电脑桌上。然后用小锉刀开始慢慢打磨,碎屑像时光般慢慢滴落。展开手掌,我反复观摩,很整洁,在这个初冬的上午泛着柔韧而晶莹的光泽。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是什么呢?我想起那些亮着灯光的夜晚,前女友低着头给我修指甲的日子。周杰伦在《东风破》里唱:你走之后,酒暖回忆思念瘦。这一暖一瘦,传神凝练地告诉我,我就算是扬州师傅的嫡传弟子,指尖上还是缺少了一种关于温暖的她温度。
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,一转眼已经青春不再,爱情也不懂我们了。我们曾经朝拜那些为之神往的爱情传奇,也曾经对那些负心与淫荡之间的反派符号颇有微词,可是时光如刀,当我们在红尘中沉沉浮浮,一个猛子扎进去探出头来,我们都是一坨孤独的蛋白质,我们内心隐秘的出轨情绪,不仅在历史化的公共世界构成个人的生活背景,还是个人命运得以展开的直接母体。谁能指责谁?荷尔蒙不会承载普遍性的人文关怀,它只关心一种跌宕的叙事性自救体验。王安忆在《乌托邦诗篇》里这样描写过八十年代的张承志:“关于他的诗歌有无数种阐述和理解,面对这一切,他的回答只有野蛮的两个字:我操!”而正是这个满口“我操”的人,写出《清洁的精神》,不满“今天泛滥的不义、庸俗、和无耻”。我本想伸出双手的拇指和食指,对你以及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配角做一个鄙视的手势,最终我还是仰天长叹:我操!
人到中年,我一直沉浸在父辈的爱情里无法自拔。多年以后,我坐在这个城市的15楼公寓,窗外细雨迷蒙,像极了付秀莹小说里的语言——我依然记得那样的灯光,那样的夜晚,饭桌前,一家人静静地吃饭,锅屋里番瓜汤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,有一种肥沃繁华的气息。父亲和母亲,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家常。有时候,什么也不说。院子里,风从梨树的树梢上掠过,簌簌地响。小虫子在墙根底下,唧唧地鸣叫。一屋子的安宁。这是我们家的盛世,我忘不了。这也是那个年代的爱情盛世,我忘不了。《百年孤独》里,马贡多人就是借助文字重新唤回了对事物的记忆。我的记忆里没有现实的焦虑,却有书信、灯泡、木箱这些象征道具,在我的指甲上缓慢地飘过。
你的委屈里有这种老照片一样残留的气息吗?没有。因为这种成像模糊的里希特式的低沉诗意感,早就在你浮躁的偷情体验里瓦解殆尽。我曾经听一个女孩讲述过她闺密偷情的小故事:那个女孩姓陆,是个幼儿老师,在丈夫与情人之间周旋。她会在深夜跟情人说肚子疼,去药房买药,然后赶往回家的路上;也会在一个无法回避的日子,提前做一份假请柬送给自己,说是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。在这些仓惶的日子里,偷情快感其实早已失去了方位和重心,却在她的情感道德里虚与委蛇。每一个具有道德感的出轨故事里,抵抗诱惑和沉迷偷情的双重煎熬,常常会使人坠入到某种瞬间的颤栗和迷幻的状态。
你曾经希望以丈夫的出轨来平衡你的背叛,这其实是你内心对自己道德滑坡的一种虚构弥补。等到他真的出轨,你的心又像被蝎子蛰了一样地刺疼。虽然你很自私,但是我却欣赏你的坦白。这充分印证了爱情的本质就是自私的,从来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。从“偷情时期”的情欲神往,到“背叛弥补”的道德反思,再到“对方出轨”的切肤疼痛,你的经历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。不管你如何不甘与痛苦,我相信这是报应,也是因果,更是我等读者躲在墙角的扑哧微笑。
至于你想把你的留枕艳事说出来报复,幸灾乐祸地看他伤心欲绝,我个人觉得没有任何必要。又不是《西厢记》里红娘抱着枕头送崔莺莺相就张生:鸳鸯枕,翡翠衾,羞搭搭不肯把头抬,弓鞋凤头窄,云鬓坠金钗。据说唐朝的高阳公主赠送给辩机和尚的定情信物里,有一只皇室专用的金宝神枕。一个月黑风高之夜,有小偷潜进弘福寺,盗走了玉枕,却在销赃时被官府逮获,公主与沙门的偷情也就此大白于天下。辩机被叛于西市场大柳树下处以腰斩极刑。偷情不是罪,罪过的是不该留下证据。枕上的春秋,记载的不仅是活色生香的你侬我侬,更有无休止的恩怨情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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